【原创】 60后为啥读文学名著?参悟社交信息力(social informationPower)附何九叔的故事

dsO20151011甲甲60后为啥再读文学名著?参悟社会信息力与社交信息力(social information power,理工男实现老年健康之特需),

附例一:参透水浒小人物何九叔的故事

(1)甲甲重阳编者昨发《甲甲60后诗文摄影选》意在老年健康信息力(须有闲有友有乐有志,体察入微,学习分享),幸得网友喜爱,片刻访问数十,一夜过百,很受鼓舞,由衷感谢。

(2)今趁势,继续探讨老年健康信息力专题,主题为读文学名著,参悟社会信息力、社交信息力。

(3)回顾幼年家庭烙印。甲甲编者父亲虽为清华留美公费生,典型理科男,也涉猎文学,在儿子心里,他一生最爱三国演义。甲甲自幼年起,耳边就是收音机里天天播放的的连阔如说三国,至今耳边时时响起那紧跟“哇呀呀”的“fan ti liang zhang”,当时只觉得的字正腔圆好听极了,也知道是形容战马跑得飞快,长大了才知,这四个字是翻蹄亮掌,是形容飞奔的马,蹄子都翻过来朝天了。至今也还记得父亲给儿子们讲三国故事的情景。最难忘的是诸葛亮激将法斗司马懿:诸葛送去妇人衣服羞辱,哪知司马懿 只问俘虏“丞相起居”便知诸葛必然累死, 不学王朗骂不死,不是周瑜气不死。由于神往智斗的情节,考上初中最兴奋的第一件事就是有了图书证,赶紧到图书馆借三国演义,可惜没借着,只得随便借了本章回小说翻翻,好象书名是万花楼,没留下什么印象。后来断断续续看了四大名著,最爱的还是三国,也爱西游记、水浒,红楼梦却看下去,理科男欣赏不了那么琐碎的描写。直到60岁后的某一天,偶然得了脂批本,一口气看完数章,顿悟:四大名著,只有红楼梦是文人文学(不是话本),其实是写人际关系的。由此或许可以理解为什么毛主席力荐。

(3)近几年笔者专注人本健康信息力研究,顺便读读文学名著放松神经,渐渐悟到,读名著不仅是情节有趣,也不仅可陶醉于文字之优美,还可以参悟社会信息力;而社会信息力, 特别是其中的社交信息力,正是多数笃信“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理工大学毕业生所缺乏的:职业生涯不论荣辱起伏的确充实,老来却离不开一生的职业专业语境,难以融入“世俗”社会,未免空虚,极端者甚至失智。

(4)这就关系到世卫组织关于3D健康定义的第三维度social wellbeing 。从公民个人来看,主要就是良好的社会环境和合宜的社交状态,其实质不是别的,就是社会公共信息力建设和个人社交信息力的改善。[参阅 www.fph.org.uk  解释:

Concepts of social wellbeing and its relationship to mental wellbeing. Social wellbeing, or the lack of it, is familiar to public health professionals in the context of social and income equality, social capital, social trust, social connectedness and social networks.]

(5)所谓社交,不仅仅是和亲朋好友聚聚,也不仅仅是上微信圈秀秀,其实质是一个人,一个公民,在复杂的社会环境里如何定位自己,如何和不同利益不同地位不同质的人员打交道。对于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而言,就要习得社会生存的基本智慧,途径之一,是读文学。

以下是一实例。

例1.   名著片段选读之一。

悟何九叔信息力之妙:职务务信息力与家庭信息力统一。 A.棘手事听妻善言:“ 家有贤妻,见得极明!” B. 恶人强人斗翻天, 弱者咋办?巧留证据存天理,兼保自己

请细细参看以下文字,节选于《水浒传》 第二十六回,圆括号内字词为甲甲根据上下文加的。

话说何九叔(见了武大郎死状)跌倒在地下,众火家扶住,王婆便道:“这是中了恶,快将水 来!”喷了两口,何九叔渐渐地动转,有些苏醒。王婆道:“且扶九叔回家去,却 理会。”两个火家,使扇板门,一径抬何九叔到家里,大小接着,就在床上睡了。 老婆哭道:“笑欣欣出去,却怎地这般归来!闲时曾不知中恶。”坐在床边啼哭。 何九叔觑得火家都不在面前,踢那老婆道:“你不要烦恼,我自没事。却才去武大 家入殓,到得他巷口,迎见县前开药铺的西门庆,请我去吃了一席酒,把十两银子 与我,说道:‘所殓的尸首,凡事遮盖则个。’我到武大家,见他的老婆是个不良 的人,我心里有八九分疑忌。到那里揭起千秋看时,见武大面皮紫黑,七窍内津 津出血,唇口上微露齿痕,定是中毒身死。我本待声张起来,却怕他没人做主,恶 了西门庆,却不是去撩蜂剔蝎?待要胡卢提入了棺殓了,武大有个兄弟,便是前日 景阳冈上打虎的武都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男子,倘或早晚归来,此事必然要发。”   老婆便道:“我也听得前日有人说道:‘后巷住的乔老儿子郓哥,去紫石街帮 武大捉奸,闹了茶坊。’正是这件事了。你却慢慢的访问他。如今这事有甚难处, 只使火家自去殓了,就问他几时出丧。若是停丧在家,待武松归来出殡,这个便没 甚么皂丝麻线。若他便出去埋葬了,也不妨。若是他便要出去烧他时,必有跷蹊。 你到临时,只做去送丧,张人眼错,拿了两块骨头,和这十两银子收着,便是个老 大证见。若他回来,不问时便罢,却不留了西门庆面皮,做一碗饭却不好。”   何九叔道:“家有贤妻,见得极明!”随即叫火家分付:“我中了恶,去不得, 你们便自去殓了。就问他几时出丧,快来回报。得的钱帛,你们分了,都要停当。 若与我钱帛,不可要。”火家听了,自来武大家入殓,停丧安灵已罢,回报何九叔 道:“他家大娘子说道:‘只三日便出殡,去城外烧化。’”火家各自分钱散了。 何九叔对老婆道:“你说的话正是了。我至期,只去偷骨殖便了。”   且说王婆一力撺掇,那婆娘当夜伴灵。第二日请四僧念些经文。第三日早,众 火家自来扛抬棺材,也有几家邻舍街坊相送。那妇人带上孝,一路上假哭养家人。 来到城外化人场上,便叫举火烧化。只见何九叔手里提着一陌纸钱,来到场里,王 婆和那妇人接见道:“九叔,且喜得贵体没事了。”何九叔道:“小人前日买了大 郎一扇笼子母炊饼,不曾还得钱,特地把这陌纸来烧与大郎。”王婆道:“九叔如 此志诚!”何九叔把纸钱烧了,就撺掇烧化棺材。王婆和那妇人谢道:“难得何九 叔撺掇,回家一发相谢。”何九叔道:“小人到处只是出热。娘子和干娘自稳便, 斋堂里去相待众邻舍街坊。小人自替你照顾。”使转了这妇人和那婆子,把火挟去, 拣两块骨头,拿去骨池内只一浸,看那骨头酥黑。何九叔收藏了,也来斋堂里和 哄了一回。棺木过了,杀火,收拾骨殖,在池子里,众邻舍各自分散。那何九叔 将骨头归到家中,把幅纸都写了年月日期,送丧的人名字,和这银子一处包了,做 一个布袋儿盛着,放在房里。

却说武松 自从领了知县言语,监送车仗到东京亲戚处,投下了来书,交割了箱笼,街上闲行 了几日,讨了回书,领一行人取路回阳谷县来。前后往回,恰好将及两个月。去时 新春天气,回来三月初头。于路上只觉得神思不安,身心恍惚,赶回要见哥哥,且 先去县里交纳了回书。知县见了大喜。看罢回书,已知金银宝物交得明白,赏了武 松一锭大银,酒食管待,不必用说。武松回到下处房里,换了衣服鞋袜,戴上个新头巾,锁上了房门,一径投紫石 街来。两边众邻舍看见武松回了,都吃一惊,大家捏两把汗,暗暗地说道:“这番 萧祸起了!这个太岁归来,怎肯干休?必然弄出事来!”   且说武松到门前,揭起帘子,探身入来,见了灵床子,写着“亡夫武大郎之位” 七个字,呆了,睁开双眼道:“莫不是我眼花了?”叫声:“嫂嫂,武二归来!”   那西门庆正和这婆娘在楼上取乐,听得武松叫一声,惊得屁滚尿流,一直奔后 门,从王婆家走了。那妇人应道:“叔叔少坐,奴便来也。”原来这婆娘自从药死 了武大,那里肯带孝,每日只是浓妆艳抹,和西门庆做一处取乐。听得武松叫声“武 二归来了”,慌忙去面盆里洗落了脂粉,拔去了首饰钗环,蓬松挽了个儿,脱去 了红裙绣袄,旋穿上孝裙孝衫,便从楼上哽哽咽咽假哭下来。   武松道:“嫂嫂且住,休哭!我哥哥几时死了?得甚么症候?吃谁的药?”那妇 人一头哭,一面说道:“你哥哥自从你转背一二十日,猛可的害急心疼起来。病了 八九日,求神问卜,甚么药不吃过,医治不得,死了,撇得我好苦!”隔壁王婆听 得,生怕决撒,即便走过来帮他支吾。武松又道:“我的哥哥,从来不曾有这般病, 如何心疼便死了?”王婆道:“都头却怎地这般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暂时祸 福’。谁保得长没事?”那妇人道:“亏杀了这个干娘。我又是个没脚蟹,不是这 个干娘,邻舍家谁肯来帮我!”武松道:“如今埋在那里?”妇人道:“我又独自 一个,那里去寻坟地?没奈何,留了三日,把出去烧化了。”武松道:“哥哥死得 几日了?”妇人道:“再两日,便是断七。”   武松沉吟了半晌,便出门去,径投县里来,开了锁,去房里换了一身素净衣服, 便叫土兵打了一条麻绦,系在腰里;身边藏了一把尖长柄短背厚刃薄的解腕刀,取 了些银两带在身边;叫一个土兵锁上了房门,去县前买了些米、面、椒料等物,香、 烛、冥纸,就晚到家敲门。那妇人开了门,武松叫土兵去安排羹饭。武松就灵床子前,点起灯烛,铺设酒 肴。到两个更次,安排得端正,武松扑翻身便拜道:“哥哥阴魂不远!你在世时软 弱,今日死后,不见分明。你若是负屈衔冤,被人害了,托梦与我,兄弟替你做主 报仇。”把酒浇奠了,烧化冥用纸钱,便放声大哭,哭得那两边邻舍,无不惶。 那妇人也在里面假哭。武松哭罢,将羹饭酒肴和土兵吃了,讨两条席子,叫土兵中 门傍边睡。武松把条席子,就灵床子前睡。那妇人自上楼去,下了楼门自睡。   约莫将近三更时候,武松翻来复去睡不着。看那土兵时,的却似死人一般 挺着。武松爬将起来,看了那灵床子前琉璃灯,半明半灭。侧耳听那更鼓时,正打 三更三点。武松叹了一口气,坐在席子上,自言自语,口里说道:“我哥哥生时懦 弱,死了却有甚分明。”说犹未了,只见灵床子下卷起一阵冷气来,真个是盘旋侵 骨冷,凛烈透肌寒。昏昏暗暗,灵前灯火失光明;惨惨幽幽,壁上纸钱飞散乱。那 阵冷气逼得武松毛发皆竖,定睛看时,只见个人从灵床底下钻将出来,叫声:“兄 弟,我死得好苦!”武松看不仔细,却待向前来再问时,只见冷气散了,不见了人。 武松一交颠翻在席子上坐地,寻思是梦非梦。回头看那土兵时,正睡着。武松想道: “哥哥这一死,必然不明。却才正要报我知道,又被我的神气冲散了他的魂魄。” 放在心里不题,等天明却又理会。诗曰: 可怪人称三寸丁,生前混沌死精灵。 不因同气能相感,冤鬼何从夜现形?   天色渐明了,土兵起来烧汤。武松洗漱了,那妇人也下楼来,看着武松道:“叔 叔夜来烦恼?”武松道:“嫂嫂,我哥哥端的甚么病死了?”那妇人道:“叔叔却 怎地忘了?夜来已对叔叔说了,害心疼病死了。”武松道:“却赎谁的药吃?”那 妇人道:“现有药贴在这里。”武松道:“却是谁买棺材?”那妇人道:“央及隔 壁王干娘去买。”武松道:“谁来扛抬出去?”那妇人道:“是本处团头何九叔。 尽是他维持出去。”武松道:“原来恁地。且去县里画卯,却来。”便起身带了土 兵,走到紫石街巷口,问土兵道:“你认得团头何九叔么?”土兵道:“都头恁地 忘了?前项他也曾来与都头作庆,他家只在狮子街巷内住。”武松道:“你引我去。” 土兵引武松到何九叔门前,武松道:“你自先去。”土兵去了。武松却揭起帘子, 叫声:“何九叔在家么?”这何九叔却才起来,听得是武松来寻,吓得手忙脚乱, 头巾也戴不迭,急急取了银子和骨殖藏在身边,便出来迎接道:“都头几时回来?” 武松道:“昨日方回到这里,有句话闲说则个,请挪尊步同往。”何九叔道:“小 人便去,都头且请拜茶。”武松道:“不必,免赐。”   两个一同出到巷口酒店里坐下,叫量酒人打两角酒来。何九叔起身道:“小人 不曾与都头接风,何故反扰?”武松道:“且坐。”何九叔心里已猜八九分,量酒 人一面筛酒,武松更不开口,且只顾吃酒。何九叔见他不做声,倒捏两把汗,却把 些话来撩他。武松也不开言,并不把话来提起。酒已数杯,只见武松揭起衣裳,飕 地掣出把尖刀来,插在桌子上。量酒的都惊得呆了,那里肯近前。看何九叔面色青 黄,不敢吐气。武松捋起双袖,握着尖刀,指何九叔道:“小子粗疏,还晓得‘冤 各有头,债各有主’。你休惊怕,只要实说,对我一一说知武大死的缘故,便不干 涉你!我若伤了你,不是好汉!倘若有半句儿差,我这口刀立定教你身上添三四百个 透明的窟窿!闲言不道,你只直说我哥哥死的尸首,是怎地模样?”武松道罢,一 双手按住膝,两只眼睁得圆彪彪地,看着何九叔。   何九叔便去袖子里取出一个袋儿,放在桌子上道:“都头息怒。这个袋儿,便 是一个大证见。”武松用手打开,看那袋儿里时,两块酥黑骨头,一锭十两银子, 便问道:“怎地见得是老大证见?”何九叔道:“小人并然不知前后因地,忽于正 月二十二日在家,只见开茶坊的王婆来呼唤小人殓武大郎尸首。至日,行到紫石街 巷口,迎见县前开生药铺的西门庆大郎,拦住,邀小人同去酒店里吃了一瓶酒。西 门庆取出这十两银子,付与小人,分付道:‘所殓的尸首,凡百事遮盖。’小人从 来得知道那人是个刁徒,不容小人不接。吃了酒食,收了这银子,小人去到大郎家 里,揭起千秋,只见七窍内有瘀血,唇口上有齿痕,系是生前中毒的尸首。小人 本待声张起来,只是又没苦主,他的娘子,已自道是害心疼病死了。因此小人不敢 声言,自咬破舌尖,只做中了恶,扶归家来了。只是火家自去殓了尸首,不曾接受 一文。第三日,听得扛出去烧化,小人买了一陌纸,去山头假做人情。使转了王婆 并令嫂,暗拾了这两块骨头,包在家里。这骨殖酥黑,系是毒药身死的证见。这张 纸上写着年月日时,并送丧人的姓名,便是小人口词了。都头详察。”   武松道:“奸夫还是何人?”何九叔道:“却不知是谁。小人闲听得说来,有 个卖梨儿的郓哥,那小厮曾和大郎去茶坊里捉奸。这条街上,谁人不知。都头要知 备细,可问郓哥。”武松道:“是。既然有这个人时,一同去走一遭。”武松收了 刀,藏了骨头、银子,算还酒钱,便同何九叔望郓哥家里来。   却好走到他门前,只见那小猴子挽着个柳笼栲栳在手里,籴米归来。何九叔叫 道:“郓哥,你认得这位都头么?”郓哥道:“解大虫来时,我便认得了。你两个 寻我做甚么?”郓哥那小厮,也瞧了八分,便说道:“只是一件:我的老爹六十岁, 没人养赡,我却难相伴你们吃官司耍。”武松道:“好兄弟,”便去身边取五两来 银子道:“郓哥,你把去与老爹做盘缠,跟我来说话。”郓哥自心里想道:“这五 两银子,如何不盘缠得三五个月?便陪他吃官司也不妨。”将银子和米把与老儿, 便跟了二人出巷口一个饭店楼上来。武松叫过卖造三分饭来,对郓哥道:“兄弟, 你虽年纪幼小,倒有养家孝顺之心,却才与你这些银子,且做盘缠。我有用着你处。 事务了毕时,我再与你十四五两银子做本钱。你可备细说与我,你怎地和我哥哥去 茶坊里捉奸?”   郓哥道:“我说与你,你却不要气苦!我从今年正月十三日,提得一篮儿雪梨, 我去寻西门庆大郎挂一勾子,一地里没寻他处。问人时,说道:‘他在紫石街王婆 茶坊里,和卖炊饼的武大老婆做一处。如今刮上了他,每日只在那里。’我听得了 这话,一径奔去寻他,叵耐王婆老猪狗,拦住不放我入房里去。吃我把话来侵他底 子,那猪狗便打我一顿栗暴,直叉我出来,将我梨儿都倾在街上。我气苦了,去寻 你大郎,说与他备细,他便要去捉奸。我道:‘你不济事。西门庆那厮,手脚了得, 你若捉他不着,反吃他告了,倒不好。我明日和你约在巷口取齐,你便少做些炊饼 出来。我若张见西门庆入茶坊里去时,我先入去,你便寄了担儿等着。只看我丢出 篮儿来,你便抢入来捉奸。’我这日又提了一篮梨儿,径去茶坊里。被我骂那老猪 狗,那婆子便来打我,吃我先把篮儿撇出街上,一头顶住那老狗在壁上。武大郎却 抢入去时,婆子要去拦截,却被我顶住了,只叫得:‘武大来也!’原来倒吃他两 个顶住了门。大郎只在房门外声张,却不提防西门庆那厮开了房门,奔出来,把大 郎一脚踢倒了。我见那妇人随后便出来,扶大郎不动,我慌忙也自走了。过得五七 日,说大郎死了。我却不知怎地死了。”武松问道:“你这话是实了?你却不要说 谎。”郓哥道:“便到官府,我也只是这般说。”武松道:“说得是,兄弟。”便 讨饭来吃了,还了饭钱,三个人下楼来。何九叔道:“小人告退。”武松道:“且 随我来,正要你们与我证一证。”把两个一直带到县厅上。   知县见了问道:“都头告甚么?”武松告说:“小人亲兄武大,被西门庆与嫂 通奸,下毒药谋杀性命。这两个便是证见,要相公做主则个。”知县先问了何九叔 并郓哥口词,当日与县吏商议。原来县吏都是与西门庆有首尾的,官人自不必说, 因此官吏通同计较道:“这件事难以理问。”知县道:“武松,你也是个本县都头, 不省得法度。自古道:‘捉奸见双,捉贼见赃,杀人见伤。’你那哥哥的尸首又没 了,你又不曾捉得他奸;如今只凭这两个言语,便问他杀人公事,莫非忒偏向么? 你不可造次,须要自己寻思,当行即行。”武松怀里去取出两块酥黑骨头、十两银 子、一张纸,告道:“复告相公:这个须不是小人捏合出来的。”知县看了道:“你 且起来,待我从长商议。可行时,便与你拿问。”何九叔、郓哥,都被武松留在房 里。当日西门庆得知,却使心腹人来县里许官吏银两。   次日早晨,武松在厅上告禀,催逼知县拿人。谁想这官人贪图贿赂,回出骨殖 并银子来,说道:“武松,你休听外人挑拨你和西门庆做对头。这件事不明白,难 以对理。圣人云:‘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后之言,岂能全信?’不可一时造次。” 狱吏便道:“都头,但凡人命之事,须要尸、伤、病、物、踪五件事全,方可推问 得。”武松道:“既然相公不准所告,且却又理会。”收了银子和骨殖,再付与何 九叔收了,下厅来到自己房内,叫土兵安排饭食与何九叔同郓哥吃,“留在房里相 等一等,我去便来也。”   又自带了三两个土兵,离了县衙,将了砚瓦、笔、墨,就买了三五张纸,藏在 身边。就叫两个土兵,买了个猪首,一只鹅,一只鸡,一担酒,和些果品之类,安 排在家里。约莫也是巳牌时候,带了土兵,来到家中。那妇人已知告状不准,放下 心,不怕他,大着胆看他怎的?武松叫道:“嫂嫂下来,有句话说。”那婆娘慢慢 地行下楼来,问道:“有甚么话说?”武松道:“明日是亡兄断七,你前日恼了众 邻舍街坊,我今日特地来把杯酒,替嫂嫂相谢众邻。”那妇人大剌剌地说道:“谢 他们怎地?”武松道:“礼不可缺。”唤土兵先去灵床子前,明晃晃地点起两枝蜡 烛,焚起一炉香,列下一陌纸钱;把祭物去灵前摆了,堆盘满宴,铺下酒食果品之 类。叫一个土兵,后面烫酒;两个土兵,门前安排桌凳;又有两个,前后把门。武 松自分付定了,便叫:“嫂嫂,来待客,我去请来。”   先请隔壁王婆。那婆子道:“不消生受,教都头作谢。”武松道:“多多相扰 了干娘,自有个道理。先备一杯菜酒,休得推故。”那婆子取了招儿,收拾了门户, 从后门走过来。武松道:“嫂嫂坐主位,干娘对席。”婆子已知道西门庆回话了, 放着心吃酒。两个都心里道:“看他怎地!”武松又请这边下邻开银铺的姚二郎姚 文卿。二郎道:“小人忙些,不劳都头生受。”武松拖住便道:“一杯淡酒,又不 长久,便请到家。”那姚二郎只得随顺到来,便教去王婆肩下坐了。又去对门请两 家,一家是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四郎道:“小人买卖撇不得,不及陪奉。” 武松道:“如何使得!众高邻都在那里了。”不由他不来,被武松扯到家里道:“老 人家爷父一般,便请在嫂嫂肩下坐了。”又请对门那卖冷酒店的胡正卿。那人原是 吏员出身,便瞧道有些尴尬,那里肯来?被武松不管他,拖了过来,却请去赵四郎 肩下坐了。武松道:“王婆,你隔壁是谁?”王婆道:“他家是卖儿的张公。” 却好正在屋里,见武松入来,吃了一惊道:“都头,没甚话说?”武松道:“家间 多扰了街坊,相请吃杯淡酒。”那老儿道:“哎呀!老子不曾有些礼数到都头家, 却如何请老子吃酒?”武松道:“不成微敬,便请到家。”老儿吃武松拖了过来, 请去姚二郎肩下坐地。   说话的,为何先坐的不走了?原来都有土兵前后把着门,都似监禁的一般。   且说武松请到四家邻舍,并王婆和嫂嫂,共是六人。武松掇条凳子,却坐在横 头,便叫土兵把前后门关了。那后面土兵,自来筛酒。武松唱个大喏,说道:“众 高邻:休怪小人粗卤,胡乱请些个。”众邻舍道:“小人们都不曾与都头洗泥接风, 如今倒来反扰。”武松笑道:“不成意思,众高邻休得笑话则个。”土兵只顾筛酒。 众人怀着鬼胎,正不知怎地。看看酒至三杯,那胡正卿便要起身,说道:“小人忙 些个。”武松叫道:“去不得!既来到此,便忙也坐一坐。”那胡正卿心头十五个 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暗暗地寻思道:“既是好意请我们吃酒,如何却这般相待, 不许人动身?”只得坐下。武松道:“再把酒来筛。”土兵斟到第四杯酒,前后共 吃了七杯酒过,众人却似吃了吕太后一千个筵宴。   只见武松喝叫土兵,且收拾过了杯盘,少间再吃。武松抹了桌子。众邻舍却待 起身,武松把两只手只一拦道:“正要说话。一干高邻在这里,中间高邻那位会写 字?”姚二郎便道:“此位胡正卿极写得好。”武松便唱个喏道:“相烦则个。” 便卷起双袖,去衣裳底下,飕地只一掣,掣出那口尖刀来。右手四指笼着刀靶,大 母指按住掩心,两只圆彪彪怪眼睁起道:“诸位高邻在此,小人冤各有头,债各有 主,只要众位做个证见。”   只见武松左手拿住嫂嫂,右手指定王婆,四家邻舍惊得目睁口呆,罔知所措, 都面面厮觑,不敢做声。武松道:“高邻休怪,不必吃惊。武松虽是粗卤汉子,便 死也不怕,还省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并不伤犯众位,只烦高邻做个证见。若有 一位先走的,武松翻过脸来休怪。教他先吃我五七刀了去,武二便偿他命也不妨。” 众邻舍俱目瞪口呆,再不敢动。   武松看着王婆喝道:“兀那老猪狗听着!我的哥哥这个性命,都在你的身上, 慢慢地却问你!”回过脸来,看着妇人骂道:“你那淫妇听着!你把我的哥哥性命, 怎地谋害了,从实招了,我便饶你。”那妇人道:“叔叔,你好没道理!你哥哥自 害心疼病死了,干我甚事!”说犹未了,武松把刀查子插在桌子上,用左手揪住 那妇人头髻,右手劈胸提住;把桌子一脚踢倒了,隔桌子把这妇人轻轻地提将过来, 一交放翻在灵床面前,两脚踏住。右手拔起刀来,指定王婆道:“老猪狗,你从实 说!”那婆子要脱身,脱不得,只得道:“不消都头发怒,老身自说便了。”武松 叫土兵取过纸、墨、笔、砚,排好在桌子上,把刀指着胡正卿道:“相烦你与我听 一句,写一句。”胡正卿抖着道:“小人便写。”讨了些砚水,磨起墨来,胡 正卿拿起笔,拂开纸道:“王婆,你实说!”那婆子道:“又不干我事,教说甚么?” 武松道:“老猪狗,我都知了,你赖那个去!你不说时,我先剐了这个淫妇,后杀 你这老狗!”提起刀来,望那妇人脸上便两。那妇人慌忙叫道:“叔叔,且饶 我!你放我起来,我说便了。”武松一提,提起那婆娘,跪在灵床子前。武松喝一 声:“淫妇快说!”   那妇人惊得魂魄都没了,只得从实招说:将那时放帘子,因打着西门庆起,并 做衣裳,入马通奸,一一地说。次后来怎生踢了武大,因何设计下药,王婆怎地教 唆拨置,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武松叫他说一句,却叫胡正卿写一句。王婆道:“咬 虫,你先招了,我如何赖得过,只苦了老身!”王婆也只得招认了。把这婆子口词, 也叫胡正卿写了。从头至尾,都说在上面。叫他两个都点指画了字,就叫四家邻舍 书了名,也画了字。叫土兵解搭膊来,背剪绑了这老狗,卷了口词,藏在怀里。叫 土兵取碗酒来,供养在灵床子前,拖过这妇人来,跪在灵前,喝那婆子也跪在灵前。 武松道:“哥哥灵魂不远,兄弟武二与你报仇雪恨!”。。武松包了妇人那颗头,一直奔西门庆生药铺前来,看着主管,唱个喏,问道: “大官人在么?”主管道:“却才出去。”武松道:“借一步闲说一句话。”那主 管也有些认得武松,不敢不出来。武松一引引到侧首僻净巷内,武松翻过脸来道: “你要死,却是要活?”主管慌道:“都头在上:小人又不曾伤犯了都头。”武松 道:“你要死,休说西门庆去向;你若要活,实对我说西门庆在那里。”主管道: “却才和……一个相识,去……狮子桥下大酒楼上吃酒。”武松听了,转身便走。 那主管惊得半晌,移脚不动,自去了。   且说武松径奔到狮子桥下酒楼前,便问酒保道:“西门庆大郎和甚人吃酒?” 酒保道:“和一个一般的财主,在楼上边街阁儿里吃酒。”武松一直撞到楼上,去 阁子前张时,窗眼里见西门庆坐着主位,对面一个坐着客席,两个唱的粉头坐在两 边。武松把那被包打开一抖,那颗人头,血渌渌的滚出来。武松左手提了人头,右 手拔出尖刀,挑开帘子,钻将入来,把那妇人头望西门庆脸上掼将来。西门庆认得 是武松,吃了一惊,叫声:“哎呀!”便跳起在凳子上去,一只脚跨上窗槛,要寻 走路,见下面是街,跳不下去,心里正慌。说时迟,那时快,武松却用手略按一按, 托地已跳在桌子上,把些盏儿、碟儿,都踢下来。两个唱的行院,惊得走不动。那 个财主官人,慌了脚手,也惊倒了。西门庆见来得凶,便把手虚指一指,早飞起右 脚来。武松只顾奔入去,见他脚起,略闪一闪,恰好那一脚正踢中武松右手,那口 刀踢将起来,直落下街心里去了。西门庆见踢去了刀,心里便不怕他,右手虚照一 照,左手一拳,照着武松心窝里打来。却被武松略躲个过,就势里从胁下钻入来, 左手带住头,连肩胛只一提,右手早住西门庆左脚,叫声:“下去!”那西门庆 一者冤魂缠定,二乃天理难容,三来怎当武松勇力?只见头在下,脚在上,倒撞落 在当街心里去了,跌得个发昏章第十一。街上两边人,都吃了一惊。   武松伸手去凳子边提了淫妇的头,也钻出窗子外,涌身望下只一跳,跳在当街 上;先抢了那口刀在手里,看这西门庆已自跌得半死,直挺挺在地下,只把眼来动。 武松按住,只一刀,割下西门庆的头来。把两颗头相结做一处,提在手里。把着那 口刀,一直奔回紫石街来。叫土兵开了门,将两颗人头供养在灵前,把那碗冷酒浇 奠了,说道:“哥哥灵魂不远,早生天界!兄弟与你报仇:杀了奸夫和淫妇,今日 就行烧化。”便叫土兵楼上请高邻下来,把那婆子押在前面。武松拿着刀,提了两 颗人头,再对四家邻舍道:“我还有一句话,对你们四位高邻说则个。”那四家邻 舍叉手拱立,尽道:“都头但说,我众人一听尊命。”武松说出这几句话来,有分 教:景阳冈好汉,屈做囚徒;阳谷县都头,变作行者。直教:名标千古,声播万年。   [转摘自purepen.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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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有用:悟水浒小人物何九叔信息力之妙,求职务务信息力与家庭信息力统一;既存天理,又保自己。
 2015-10-11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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